二月十二狂风大作

飞沙走石,暗无天日。 

 

被关在囚笼状的教学楼埋头做着永无止境的作业,屋内灯火通明,屋外响彻世纪末的悲鸣。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浓烈的绝望的黑暗之中,大风咆啸着,奋不顾身地发动攻击,不惜代价地释放出所有的能量,歇斯底里妄图摧毁一切。却又仿佛某个巨大的悲怆的灵魂的叹息,一声一声,反反复复,将时间与历史相连,将空间和宇宙相接,永无止境地浪迹天涯。 

 

高树多悲风,海水扬其波。 

没有树。没有海。只有高楼。只有悲风。所以请允许我断章取义。 

 

我打从心底欣然决绝地深爱着这样无畏的风。在这个空寂无涯的黑夜里,它就是恐惧和毁灭的象征,将积蓄着的怨愤和悲怆一次性全部解放,仅使靠着蛮力,也能毫不费力地将人类加固修筑的防线逐步击溃。人心如此脆弱,一旦动摇就只会一路崩塌下去,乃至被摧毁殆尽。 

但在此时,我心里却无端生出力量和勇气,寂寞被无限放大,然后发生质变,在轰然的鸣响中,愿望坍塌,梦境寂灭,顷刻间诞生无数晶莹剔透的音符,它们奏响的声音是那么微弱那么幼小,却还是被深深地期待着,被温柔地注视着。 

 

我会一直一直讨厌他们到永远,即使忘记了初衷也要不断鞭策自己继续讨厌他们。我不会给予我不认同的人丝毫的善意或亲切,他们抹去我脸上虚妄的笑,使得我的眼中只剩下冷漠和鄙夷。我确信他们一定是摧毁了我心里某些原本就存在的美好的东西,叫我不得不痛恨起他们所在的地方,不得不被迫放弃了我所在的容身之地。 

他们的木叶村,他们的Death City,他们的雏见泽,他们的友枝町,他们的玖楼国,他们的光坂镇,都是他们出生并且慢慢长大的地方,是他们虔诚深爱的故乡。在他们离开的时候,不怀着积极的心情是不行的,否则的话,那里将不再是他们能回来的地方。 

 

——但是我的目光降落在无尽遥远的天边,绝不留恋眼前。 

——我总会有良好的开端,却没能争取到一个完满的结局。 

——因为我不要被人看不起,或者被怜悯同情的眼神注视。 

——如果你能听到的乐声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,那一定就是所谓希望。

——不久我将与他们分别,陪伴我走过这一段或那一段成长着的时光的同学。有的人我将永远无法再见,而有的人,偏偏是那些并未与我分享太多人生的人们,我想也许我会一辈子和他们保持联系,相互铭记。即使分道扬镳,相隔天涯海角。 

——假若哪天我开始独自旅行,我要带走他们的贺卡和信,为自己捎上那一份最真挚美丽的祝福和寄托。当我再次读到他们曾经写下的话语时,为自己有幸能结识他们而由衷感激,直到泪流满面,浸染我荒芜的心脏。可是,我时常想像,他们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为我写下那些字句?我时常回望,彼时彼地的我,究竟有多少资格可以接受他们的祝福?而如今不知为何走到了这一步的我,是否欺骗了他们,辜负了他们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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